蔡小荪先生行医六十周年纪念
编者按　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蔡小荪主任医师, 系沪上江湾蔡氏女科第七代传人。蔡老医术精湛,
誉满中外, 造福病家, 不计其数, 并在中医妇科教学等方面贡献甚多。为纪念蔡老行医60 周年, 本刊特辟专
栏, 由部分蔡老学生撰文介绍蔡老的生平、学术思想及临床经验, 以飨读者。
从医六十年　造福半爿天
——蔡氏妇科第七代传人蔡小荪
上海市中医文献馆( 上海, 20020) 　黄素英整理
关键词: 　妇科名医　蔡小荪　生平简介
　　蔡小荪, 字一仁, 字兰苑, 1923 年出生于上海
市, 为蔡氏妇科第七代传人。江湾蔡氏妇科, 已历七
世, 上溯清乾隆间。始祖杏农公, 亦儒亦医。五世小
香公, 名闻遐迩, 妇孺皆知, 誉满大江南北, 曾任中国
医学会会长, 1904 年倡办中医界最早期刊《医学
报》, 1910 年主办创刊《上海医学杂志》, 主张中西结
合, 创立中国医院, 自任院长, 为广大民众健康服务,
蔡氏医名, 于斯为甚。六世香荪公, 肄业于同济大学
医科第一期, 秉承祖业, 学贯中西, 盛况勿衰, 蜚声沪
上。早年参加中山先生同盟会; 屡次捐资募款兴办利
国利民利乡梓的慈善事业; 抗日战争期间, 更多有抗
战爱国的豪举和送诊给药的嘉行。
蔡小荪就出生在这样一个儒医世家, 深得父母
钟爱, 望子成器。童年时即由香荪公聘请昆山顾荫轩
夫子( 清代秀才) 在家教读古文, 又聘请硖石吴善庆
师( 药学大辞典编者之一) 启蒙中医学, 稍长, 更聘海
宁吴克潜师( 吴氏儿科、诊断学、病源辞典编者) 继续
深造, 并聘李又辛夫子( 清代举人) 教授诗文。1939
年毕业于中国医学院, 即随父襄诊, 复聘沈瘦石夫子
( 文史馆馆员) 教学诗书。此外, 每晨请著名武术家朱
国福之弟朱国祥教练拳术, 并延师学习英语, 傍晚聘
京剧老师教戏, 12 岁即自备戏装, 与乃妹登台客串,
曾在电台及戏院为赈灾募捐表演, 后师事全国著名
谭派名票许良臣先生( 文史馆馆员) 。平时喜游泳、旱
冰, 16 岁即获汽车驾驶执照。尤嗜马术, 为上海马会
会员, 每晨在跑马厅策骑, 体格益健。并喜狩猎、旅
行, 更爱好摄影。1943 年香荪公忧国忧民, 积劳成
疾, 不幸谢世, 蔡小荪年甫弱冠, 即独立应诊, 依然门
庭若市, 求医者接踵。
解放后, 蔡小荪兼任黄浦区防疫中队长, 积极参
加防疫工作。1952 年响应政府号召, 与陆南山、董廷
瑶、金寿山等, 创办新成区第二联合诊所, 放弃半天
私人开业丰厚收入, 参加中医妇科门诊工作。1959
年起受聘上海第二医科大学附属广慈医院( 今瑞金
医院) 、仁济医院、中国福利会国际和平妇幼保健院
等顾问, 参加查房会诊, 并为全科医师讲授中医妇
科。1980 年转职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中医科任副主
任、中医妇科主任医师。临床教学并重, 在学术方面,
1950 年后即兼任上海中医学会妇委会委员, 后任副
主委。1984 年当选全国中医学会妇委会副主任委
员, 历任上海中医药大学专家委员会名誉委员, 兼职
教授。40 余年来, 不断为全国各进修班担任教学工
作, 为各医学院校进行各类学术讲座。先后带教主治
级以上中西医师百数十位, 对沟通中西医学术方面
作出努力。1986 年任中医学国际学术会议学术委员
兼妇儿科专题会议中方主席, 发表“中医治愈170 例
不孕症的方法经验探讨”,
获得与会者好评。1992 年
国家中医药管理局批准为全国继承老中医药专家学
术经验导师, 至今带教学员, 为造就中医妇科人才,
不遗余力。自1981 年起, 直至目前, 仍担任上海市高
级科学技术专业干部技术职称评定委员会中医科评
审组成员, 秉公评审, 谨慎负责。曾主编《经病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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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文献杂志
《中国中医秘方大全》、《中华名中医治病囊秘·蔡小
荪卷》、《蔡小荪谈妇科病》、《中国百年百名中医临床
家丛书·蔡小荪》, 参与主编《中医妇科验方选》, 编
审《蔡氏妇科经验选集》。1994 年主要负责起草完成
《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医药行业标准·中医病证诊断
疗效标准( 妇产科部)》, 并任编审委员。1995 年被市
卫生局评为“上海市名中医”,
兼任评委。1995～1996
年载入英国剑桥《国际医学名人大辞典》。1992 年起
享受国务院颁发特殊贡献津贴。
蔡小荪教授家学渊源, 行医60 年, 造福病家不
计其数。他秉承乃祖遗训, 师古不泥, 博采众长, 学以
致用。于妇科经病, 主张以调为主, 养血为先, 理气为
要。闭则不尚攻伐, 崩则不专止涩。具体用药, 对崩
漏强调“求因为主, 止血为辅”。痛经亦然, “求因为
主, 止痛为辅。”被某些医著引为“至理名言”。更借鉴
现代医学各种检验, 以助诊断, 力主辨证必须辨病,
结合四诊, 益显疗效。处方用药, 以精、简、廉、验为特
色。蔡小荪以他精湛的医术, 创造生命, 为千万个家
庭送去幸福和欢乐。
在蔡师家中的照相册里夹着许多孩子的照片,
这些照片的背面都有赠送者的题字: “赠给蔡伯伯”、
“蔡公公留念”。这些照片来自四面八方, 每一张照片
都和蔡师的医道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著名美籍物理学家杨振宁博士弟媳长期不孕,
对生育已丧失信心。在接到亲朋好友的介绍和引荐
信, 去找蔡师求治。蔡师检视后辨证施治, 先治疗其
功能性子宫出血, 之后又及时诊断并治愈了其“一月
堕胎”,
喜得贵子。杨振宁为侄儿拍了一幅照片, 题字
“敬呈蔡医师”,
送到蔡府, 对蔡小荪的高超医术表示
衷心感谢。
在浙江普陀县, 人们把蔡师称为“送子观音”,
他
给普陀妇女带来了福音。浙江普陀县人民医院的一
位护士, 婚后五年不育, 大医院均诊断为生殖系统结
核和肾结核, 劝她别抱幻想, 已无生育可能。但她求
子心切, 慕名来上海求治, 在蔡师的精心调治下, 一
年的熬汤煎药终于治愈顽症, 喜得千金。消息传开
后, 普陀人民医院副院长立即上门求医。这位40 多
岁的女医师原有二子一女, 一次意外塌方中二死一
瘫, 重大打击令她突然闭经, 遍寻名医而不见好转。
对这个目前中西医均感棘手的病例, 蔡师没推辞, 而
是辨证施治, 急病人所急, 治愈了闭经。一年后, 副院
长产下一个儿子。两件事在当地一传十、十传百, 很
快在普陀县传开了, 人们称赞他是“观音娘娘再世”。
当那年“五一”节蔡师应邀去普陀县讲学时, 那些信
奉“观音”的普陀县人闻讯后, 从四面八方赶来一睹
这位“活观音”,
并求治不孕症。原定一天看20 位病
人, 结果一天看了100 多位。
在行医治病中, 蔡师的崇高医德使患者大为称
颂。他常说: “只要一听到病人的病痛, 我的心比病人
还要急。”他体恤病人疾苦, 从不欺骗病人, 弄虚作
假。妇女由于生理上的关系, 中医文献中有“女子多
郁”的说法。蔡师认为医生的目的, 是替病人治好病,
一定要有良好的态度, 使病人觉得和蔼可亲, 绝不能
使他们望而生畏。他对一些性情忧郁的患者, 耐心解
除她们的紧张心理, 使他们“哭着进来, 笑着出去”。
在日常工作中, 病人再多, 时间再晚, 他总是一丝不
苟, 认真看病。为了能使病人早些就医服药, 他经常
顾不上吃午饭, 连续看到下午。有一天, 在上海第一
人民医院门诊室, 他从上午一直忙到傍晚5 点45
分, 整整看了168 位病人。他几十年如一日, 为青年
医师作出了良好的榜样。
蔡师常说, 蔡氏传业有两个准则: 一是医生治病
救人, 应不计酬劳, 二是应终生做好事, 以弥补工作
中难免的差错。他说他印象最深的就是父亲诊所挂
号的号票, 分好几种颜色, 有常规号票, 有半票, 有免
费的等等。对更困难的患者, 父亲常送药、甚至还会
掏钱给他们作路费。蔡师亦是这样行医做人。一位
崩漏患者, 贫病交加, 蔡师一直不收取诊金, 甚至要
掏钱请她到西医医院做一些必要的检查。患者及其
母亲感动得流下眼泪。……动人之事历历在目。
蔡师医德高尚, 临床治病不问贫富贵贱, 皆一视
同仁, 尽心治疗, 因此偶而也得罪富贵权势之人。诊
察疾病严肃谨慎, 认真细致, 常曰先辈告诫: 作为妇
科医师, 尤其是男性妇科医师诊病时不得多语调笑,
因此在诊室, 蔡师总是言简意赅, 专注医事, 从不说
是道非, 议论别人, 炫耀自己, 每逢患者谈及他医时,
总是称道“这医师很好”。蔡师的行医准则是: “关心
病者疾苦, 方药与心理诸疗并重, 医德至上, 实事求
是, 绝不危言耸听, 哗众取宠, 尤应尊重同道, 切忌江
湖习气、同行嫉妒、诋毁他人。”这对后学教益匪浅。
蔡氏妇科学术造诣, 医德医风, 久为社会及同道
推崇, 历七世而不衰。尤以数代积善, 实非一般空言
浮夸辈所可比拟。蔡小荪教授, 从事临床六十寒暑,
虽至耄耋之年, 犹兢兢业业, 为继承发扬祖国医学,
发挥余热。
( 收稿日期∶2002- 11-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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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 年第1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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