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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亲缘一线牵

    2016年10月15日,阳光明媚,秋色宜人。下午7时许,在湖南省衡阳市南岳机场,一架从昆明飞来的大型客机徐徐降落,从机舱里走出4个风度翩翩的年轻人,他们是从云南省文山市来衡阳市寻根问祖的蔡德钦、蔡德勇、蔡德忠、蔡德志一行四人,在此等候已久的衡阳蔡氏宗亲蔡翀宇、蔡斌辉等人像见到了久别的亲人,急急地迎上前去,一一握手拥抱。蔡德钦动情地说:“我们踏上老祖宗魂牵梦绕的这片故土,感到特别的亲切和激动,感谢翀宇大叔和斌辉大哥的鼎相助,为我们文山蔡氏圆了200多年的寻根梦。”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故事还要从头说起。

    早春二月,春寒料峭。百度“蔡吧”上一条寻根短信引起了千里之外一位老人的注意:“云南文山州文山市湖广寨村蔡氏寻根,祖籍湖南恒州府,来云南已经有十代子孙,求助”。老人叫蔡翀宇,是衡阳市华新区一位退休职工,平时乐善好施、热心助人。在不经意间看到这条短信后,深为文山蔡氏宗亲跨越遥远时空的孝悌之举所感动,决心尽力帮助他们实现寻根的夙愿。

    很快,蔡翀宇与发帖者蔡德钦取得了联系,得知他是文山市一名在职的公务员,这次在网上发布寻根信息,是因为“肩负着祖辈的遗愿和蔡氏宗亲的嘱托”据他介绍:始迁祖叫蔡尔升,原籍湖广恒州府清泉县东乡东山街,大致在清康熙年间,因经商与两个表兄弟(一个姓崔,一个姓晏)一道来到云南开府(今文山州)文山县西乡,此扎根落户,世代繁衍,至今已有后裔11代300余人,所在地也由祖辈取名叫湖广寨。显然,这些信息是非常有限的,一些相关的要素比如蔡尔升的生殁时间、去滇时间、父亲兄弟的名字和家族班行字辈等,均一无所知。面临诸多困难,蔡翀宇思考良久,认真梳理了信息脉络,决定采取排除法、比较法、类推法等方法,从查地名、查人名、查时间入手,多点切入,层层剥离,步步推进。

    清明时节,细雨纷纷。应蔡翀宇的要求,远在云南边陲的蔡德钦,趁回乡祭祖的机会,拍摄了始迁祖蔡尔升的墓碑照传了过来,碑文内容与之前所传无异,为寻根提供了最原始的资料。据此,蔡翀宇走访了当地的一些老人,可大都对原清泉县的情况不甚了解,他便通过朋友查阅了衡阳、衡南两县档案馆相关资料,了解到历史上衡州府确有清泉县,于清乾隆21年设置,至民国12年撤销,历150多年,所处的地理位置是现在的衡南县、珠晖区一带。碑文上的“东乡”即处衡南县的东域,当地老百姓至今仍称这一带为“阳东乡”。至于“恒州府”的“恒”,应是“衡”的谐音,即衡州府(现在的衡阳市)。经过一番认真的比对,确定州(市)、县、乡三级地名是吻合的。可是,“东山新街”在哪里呢?为此,蔡翀宇独自一人,乘坐出租车、公交车走访了衡阳市蒸湘区、珠晖区三个叫“东山”的地方,探问了村、居委会和一些老人,都因与碑文内容不符而被一一否定。蔡翀宇只好暂时放弃这条线索,另辟蹊径。

    农历阳春三月,冷还寒,蔡翀宇费尽周折,从衡阳县、衡南县、珠晖区借来三套不同班行字辈的蔡氏家谱,试探从查蔡尔升名字入手直接破题。他戴着老花眼镜在浩繁的文字中大海捞针般查找了10余天,结果一无所获。但他依然没有气馁,经过一番冥思苦索,决定还是从源头尽可能获取一些信息来寻求突破。他要蔡德钦把文山蔡氏历代祖辈的名字和崔氏、晏氏始迁祖去滇的时间等资料尽可能搜集转告。几天之后,他如愿以偿地收到了两方面的详尽资料。蔡翀宇把文山蔡氏之前8代的班行字辈摘录出来,与三套衡阳蔡氏家谱一经对照,竟欣喜地发现,与衡南县枫山蔡氏的班行字辈基本相符,8个字辈中有6个完全相同,一个音同字不同,一个音近字不同。分析两个字的差异,应是记忆和信息传递中的误差。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出现这种误差是难以避免的。从概率上讲,两处的班行字辈是高度吻合的。这样一来,就框定了蔡尔升原籍的地理位置和族系脉络。蔡翀宇感觉到,离具体目标越来越近了。

时近盛夏,气温渐高。蔡翀宇经多方打听,获悉耒阳市新市乡西村有很多蔡氏宗亲,且字辈与文山蔡氏相同,眼睛不禁为之一亮,便想法联系上了该村原支部书记蔡斌辉。这是一个热情洋溢很有爱心的年轻人,听说文山宗亲寻根的情况,非常乐意帮助。他利用自己在当地和宗亲中的人脉优势,遍访族中长者和有识之士,动员众多宗亲参与助亲寻根活动。其中有一位退休干部,叫蔡德初,是耒阳文化馆原馆长,对当地的历史和人文地理颇有研究,是一位严谨的学者。他经过一番认真的查访,终于弄清了一个史实:耒阳市水西村在1953年以前属衡南县管辖,在民国12年前,衡南县就叫清泉县,那么,水西村就属于清泉县东乡。至于碑文中的“东山新街”,经考证就是现在新市乡政府所在地——新市街。地点的核实使蔡翀宇感到欣慰,但未从族谱上找到蔡尔升的名字始终是他心中的缺失和遗憾。为此,他再次嘱托蔡斌辉继续查找。

   夏去秋来,丰收的季节到了。9月上旬,终于从耒阳市水西村传来消息,族中一位80多岁的长者蔡有余从族谱中找到了“蔡尔升”的名字。谱书上记载:蔡让,字尔升,生于清康熙三十一年,殁于雍正元年,等等。根据这一资料分析,有几点可以确定:第一,衡阳市与云南文山蔡氏同字辈的族谱中只有一个叫蔡尔升名字的,而蔡尔升去滇时已有30岁左右,正是水西蔡氏三修族谱的时候,不可能不收入家谱;第二,族谱上的蔡尔升与文山蔡氏始迁祖蔡尔升的出生时间和年龄,经查阅资料推算基本吻合;其三,族谱上蔡尔升的病殁时间刚好与文山蔡尔升入滇的时间相符(有崔氏始迁祖入滇时间为佐证)。据此判断,两个蔡尔升应是同一人。可谱书上为什么记载他31岁就“殁”了呢?蔡翀宇分析,可能因为蔡尔升31岁时外出后杳无音讯,其后裔在后来修族谱时将其作病殁“处理”了,这一作法在老族谱中也是不少见的。他的这一看法得到耒阳水西和文山蔡氏宗亲的一致认同。至此,这场经历8个月艰辛努力的千里寻根活动终于划上了圆满的句号。经过一番筹划沟通,云南文山蔡氏寻根代表一行四人,肩负着祖辈沉甸甸的遗愿踏上了赴湖南衡阳五天寻根之旅,于是,便出现了本文开头动人的一幕。

蔡氏图册